2019年02月14日15:32 來源:科技日報
作為周恩溥的后代,晉菊清一家分到了9件遺物,包括周總理經(jīng)常佩戴的“為人民服務(wù)”胸章、鄧穎超用過的體溫表和他們的秋衣、秋褲、枕套、枕芯等。
這就是一代偉人周恩來的遺產(chǎn)!
在晉菊清的小屋里,老人給我取出鄧穎超去世后,秘書趙煒?biāo)徒o她的一件遺物。這是鄧穎超在世上常穿的紅都服裝廠生產(chǎn)的大衣,藍(lán)色,化纖料子。
當(dāng)時,趙煒把周總理和鄧穎超的遺物分送給了周恩溥、周恩壽的后代們。
作為周恩溥的后代,晉菊清一家分到了9件遺物,包括周總理經(jīng)常佩戴的“為人民服務(wù)”胸章、鄧穎超用過的體溫表和他們的秋衣、秋褲、枕套、枕芯等。
這就是一代偉人周恩來的遺產(chǎn)!
正像時任聯(lián)合國秘書長的瓦爾德海姆所概括的那樣:“中國是一個文明古國,她的金銀財寶多得不計其數(shù),可她的總理周恩來沒有一分錢存款!中國有10億人口,占世界人口的1/4,而她的總理周恩來沒有一個孩子!”
這些遺物,前些年捐給淮安周恩來故居了。唯獨(dú)這件化纖大衣,晉菊清卻一直珍藏著。
晉菊清珍藏的,還有一些老照片。是他們在北京與總理和鄧穎超一起拍的,大大小小,20來張,夾在一個上世紀(jì)七八十年代常見的老舊相冊里。
每當(dāng)想念總理和鄧穎超的時候,晉菊清就把孩子們叫到一起,一張一張地翻看。
晉菊清說,兩位老人為革命做過那么大貢獻(xiàn),還一生甘守清貧,作為周家普通的后代,我們更要憑借自己的雙手干活吃飯,決不能干出半點(diǎn)讓老人家在天之靈感到不安的事情來。
一次又一次地翻看,相片和相片夾子都磨損得比較嚴(yán)重,以至于有些照片都夾不住了。
指著一張與總理和鄧穎超的合影,晉菊清說:“這是和七伯、七媽在西花廳門口照的!闭掌嫌兄芸偫怼⑧嚪f超,有總理的一個嬸嬸,總理的三弟,還有榮慶,他們站在后排。周總理的三弟媳、晉菊清和幾個小孩,站在前面。照片背面寫著的日期是1974年7月。這是一張不可多見的周總理的全家福;
還有一張鄧穎超去世時,晉菊清和親屬們在艦船上拋撒骨灰的合影;
還有晉菊清手扶周總理辦公室靠背木椅的照片;
還有晉菊清與鄧穎超的合影……
志勇說,最遺憾的是,1983年他結(jié)婚時,去北京與大奶奶一起照的相,一張也沒有洗出來。是那種裝膠卷相機(jī)照的,不知咋回事,全曝光了。
說到這里,志勇想到總理和先后謝世的四位親人,一陣傷感不禁涌上心頭。
他說,對不起啊,我去年得過一次腦梗,現(xiàn)在情緒不好控制。
稍許沉默后,他說,1976年和1992年,對于周家,是兩個悲傷的年份。
1976年1月8日晚,他們正在吃晚飯,郵遞員突然送來一封電報。是大奶奶鄧穎超發(fā)來的。
電報上說:“總理逝世,在京親屬參加葬禮。在外地的親屬留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,不要來北京。這是總理的安排!
放下電報,晉菊清哭著就要去北京。周榮慶則把著門,滿臉淚水,說既然七伯和七媽不讓去,咱就得聽他們的話。
而就在總理逝世的50天前——1975年農(nóng)歷11月初七,周志勇的奶奶王蘭芳也走了,只有68歲。
1988年春,晉菊清從周恩壽家人那里得知,鄧穎超病重了。
這一次,晉菊清執(zhí)意一個人去北京看望了病中的鄧穎超。
晉菊清至今還記得,鄧穎超在昏迷中斷斷續(xù)續(xù)給她說的話:“這不是菊清嗎?好孩子,不許哭。今后無論怎么樣,都要堅強(qiáng)些!”
晉菊清從北京回到焦作不久,丈夫周榮慶也病了,并且一病不起,至到1992年1月15日走完他63歲的人生歷程。
病中,周榮慶最后悔的是,沒有和妻子一道去北京看望七媽。
不到半年,1992年7月11日,鄧穎超也與世長辭了。
晉菊清從廣播中一聽到這個噩耗,就帶著3個孩子去了北京,終于為七媽送上最后一程,與其他親屬一起乘軍艦把七媽的骨灰撒向海河。
總理和鄧穎超不僅不給親屬們“招呼事”,有時還專門“拆臺”
我曾經(jīng)這樣問志勇:“你們一家在焦作,算來已有50多年,市里領(lǐng)導(dǎo)知道不知道?”
志勇說:“不知道他們知道不知道。我們幾乎沒找過領(lǐng)導(dǎo)!
在志勇印象里,唯一一次找地方領(lǐng)導(dǎo),是很早了,大概是文革時期。因?yàn)榭偫砻貢碾娫捠谴蚪o焦作革委會的。原因是奶奶身體不好,每年都要去北京治次病。那時焦作不通火車,要坐汽車到新鄉(xiāng),再轉(zhuǎn)火車。那一次,奶奶病得很重,坐公共汽車去,身體已承受不了。
周榮慶給總理說了,總理秘書才打了這個電話。讓安排一輛汽車把王蘭芳送到新鄉(xiāng)。但總理秘書并沒有在電話中說明親屬關(guān)系,大概是說:“你們那里有個老同志叫王蘭芳,在東北打游擊時負(fù)過傷,在戰(zhàn)爭年代為革命做出過貢獻(xiàn)。她要到北京治病,請把她送到新鄉(xiāng)坐上火車,其他不用管。”
“你們找總理辦過什么私事嗎?”我又問。
志勇說,他父親找過一次,但根本不敢找總理本人,而是找到曾經(jīng)給總理當(dāng)過秘書的七機(jī)部的何部長,幫地方買了輛處理的舊紅旗車。
總理后來知道了,把周榮慶狠狠訓(xùn)斥了一頓。
自此,周榮慶和他的家人再也不敢做類似事情了。
還有一次,是在上世紀(jì)80年代,志勇的小弟志軍沒有工作,想讓鄧穎超幫他找點(diǎn)活干。
可是鄧穎超說:“我們共產(chǎn)黨人是為人民服務(wù)的,不是為周家服務(wù)的。”
從此,周家任何一個人,無論什么事也不敢去給老人家添麻煩了,都是自己設(shè)法克服、解決。
總理和鄧穎超不僅不給親屬們“招呼事”,有時還專門“拆臺”。
一份資料上說,周恩壽在華北大學(xué)培訓(xùn)后,按正常程序被分配到鋼鐵工業(yè)局工作?偫韰s找到單位領(lǐng)導(dǎo)交待,在他弟弟的工作安排上,職位要盡量低、待遇要盡量少。因此只給他安排了一個倉庫科員的職位,分配的住房也只是一個小胡同里的兩間平房,20多平方米。一家8口人,就擠住在那里。
且不論周恩壽是總理的小弟弟,單憑他早年給覺悟社當(dāng)交通員、四期黃埔軍校學(xué)員、攻打武昌城、給共產(chǎn)黨籌集藥品和軍需物資、掩護(hù)中共六大代表去莫斯科開會等功勞,在建國后也不至于享受這么低的待遇,但就因?yàn)樗强偫淼牡艿,要做到、必須做到“兩個盡量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