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恩來“賭酒”：干三杯，增加外調(diào)糧三億斤

周恩來也很高興，他站了起來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，只是不拿酒杯。像以往一樣，他不談南昌起義，更不談自己在其中的功績，要談就是談失敗的教訓(xùn)。他轉(zhuǎn)向劉俊秀，話里有話：“俊秀同志，你要敬我一杯可以，但得有個條件！”

1960年8月，鄧穎超和周恩來在密云水庫（資料圖）

本文摘自《紅墻見證錄：共和國風(fēng)云人物留給后世的真相》(二），尹家民 著，當(dāng)代中國出版社，2009.10

1961年9月17日，周恩來在廬山參加中共中央工作會議后，在主管農(nóng)業(yè)的副總理譚震林和主管政法工作的副總理羅瑞卿的陪同下，來到省城南昌視察。

盡管經(jīng)過一天的跋涉，周恩來的精神很好，興致極高。一路上，他看著窗外的景色，感慨萬千：“從八一起義到現(xiàn)在，已經(jīng)整整34年了，早就想到南昌看看，就是騰不出時間。這次給了我舊地重游的機會，我要住幾天，好好看看這座城市的變化。”

18日晚，周恩來一行同江西省委負(fù)責(zé)人楊尚奎、劉俊秀等共進便餐，邊吃邊談工作。周恩來又說到糧食問題：“你們不是有個《江西是個好地方》的歌子嗎？這個歌兒不錯，江西確實是個好地方，三面環(huán)山，還有鄱陽湖，既是魚米之鄉(xiāng)，又是革命老根據(jù)地。這些年，你們工作抓得不錯，糧食也比較多嘛！”

“總理，我們工作做得還很不夠。”楊尚奎等謙虛地答道。

長期負(fù)責(zé)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的省委書記處書記劉俊秀比較活躍，他站起來，將酒杯高高舉起：“南昌是總理領(lǐng)導(dǎo)八一起義的英雄城，人民解放軍的誕生地�？偫黼x開南昌34年了，今天到南昌視察工作，我們心里格外高興，為總理的健康敬一杯酒！”

劉俊秀說出了大家的心里話，都一齊叫好，請總理喝下這杯酒。

周恩來也很高興，他站了起來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，只是不拿酒杯。像以往一樣，他不談南昌起義，更不談自己在其中的功績，要談就是談失敗的教訓(xùn)。今天他也轉(zhuǎn)移了話題：“江西對國家的貢獻是大的，特別是這幾年困難時期，又多支援了國家糧食，應(yīng)該受到人民的表揚。”他的目光里含著一種欣賞，又暗含著一種機智。他轉(zhuǎn)向劉俊秀，話里有話：“俊秀同志，你要敬我一杯可以，但得有個條件！”

劉俊秀對周恩來的酒量早有耳聞，他以為周恩來要和他一杯接一杯地干，他有些緊張，忙問：“什么條件？”

周恩來叫服務(wù)員拿酒來，親自斟上一杯茅臺酒。這下劉俊秀也以為“壞了”，總理與他叫上勁。等到周恩來一開口，他更加為難了。周恩來說：“咱們倆干一杯酒，要增加外調(diào)糧食一億斤！”

“如果干兩杯呢？”

“那當(dāng)然是增加兩億斤了。我們干三杯，就增加三億斤，你看好不好？”

在江西素以豪爽出名的劉俊秀一聽，舉杯的手變得沉重起來。他十分清楚要拿出一億斤糧食的難度。他喃喃道：“總理啊，國務(wù)院給我們的外調(diào)糧食任務(wù)12億斤，我保證一粒不少，堅決完成。要再增加三億斤就是15億斤了，怕有些困難啊！……”

這時譚震林給為難中的劉俊秀打氣：“老劉啊，總理多年沒有來南昌了，看到你們江西形勢比較好，心里高興，你既然敬總理的酒，敬三杯，三億斤就三億斤嘛！”

羅瑞卿也開個玩笑，湊著熱鬧：“老劉，你死腦筋，先喝了再說么！”

其實倒不是周恩來一時興起。他早對江西本年度糧食產(chǎn)量和人均口糧做過調(diào)查，心里有數(shù)，所以他很肯定地說：“我有調(diào)查，江西老表口糧水平比較高，還有儲備糧，比嚴(yán)重缺糧的晉、魯、豫好多了，增加三億斤雖然有困難，但還是可以增加的！”

劉俊秀是個通情達理的人，他知道，總理要不是因為糧食困難重重，也不會在這種場合提這個要求。既然總理開口，就是不喝酒，他又怎么好拒絕呢？于是他將杯子舉到了總理面前：“好，就按總理的意見辦�？偫淼男那槲覀兝斫�，國家有困難我們應(yīng)該大力支援，三億斤就三億斤！”

在座的人們一齊叫好。只聽得酒杯咣當(dāng)一響，周恩來酒杯挨近唇邊，一口抿了下去。三杯過后，周恩來面色略有些紅潤。人們知道，這并不是這點酒力的作用，而是他心里高興：三億斤糧食又可以使不少人暫度饑荒。

他許久沒有這樣春風(fēng)滿面了。

周恩來又舉杯向其他同志說道：“今天我很高興，請大家多喝幾杯！”

他率先干了杯，繼而開懷暢飲。大家見他情緒這么好，都一起來助興。周恩來都痛快地一一干了。

行前受鄧穎超的委托，要好好照顧總理生活的羅瑞卿夫人郝治平有些慌了：“不得了了，水靜！”她搖搖水靜的手，耳語道：“總理今晚太興奮了，怕是要喝醉了�！�

“這里是他領(lǐng)導(dǎo)八一起義的地方，幾十年沒來，能不高興嗎？”水靜不以為然。她曾和周恩來對飲過一次，兩人都各喝過一斤茅臺，誰也沒醉。（參見《和省委書記們》與《特殊的交往》）

“要勸他少喝一點就好�！焙轮纹胶苁侵�急。“可又怎么好勸呢？”

“這個時候，是不好掃他的興�！彼�靜嘴上這樣說，心里也不踏實。因為周恩來且飲且說，談?wù)勑π�，話講得很多，這正是酒醉的前兆。

然而，周恩來雖有幾分醉意，但并未過量，語言、神態(tài)和行動都沒有失控現(xiàn)象。飯后，他還和羅瑞卿、譚震林等，興致勃勃地觀看了省委安排的雜技表演。

江西省委也有求于周恩來，目標(biāo)就是臺上正在演出的雜技團。

這個雜技團是上海星火魔術(shù)團。他們曾在南昌演出多場，很受當(dāng)?shù)厝罕姎g迎。有關(guān)部門曾向楊尚奎反映，江西沒有魔術(shù)表演團體，要從頭培養(yǎng)，花錢不說，還得很長時間。如果通過組織出面，把這個團留下來，那就再好不過了。楊尚奎也早有此意，只是沒有機會開口。今天正好華東局書記兼上海市委書記柯慶施也來了，要是當(dāng)著周總理的面提出這個請求，柯慶施總不該拒絕吧……

演出開始后，楊尚奎就向柯慶施說出這個要求：“把這個團體送給江西，就填補了我們的缺口。上海文藝團體那樣多，這類魔術(shù)團也不少，基礎(chǔ)雄厚，培養(yǎng)起來也容易�！�

柯慶施不置可否。